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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3、第二首人物曲

 

不管配不配,不管有没有羞耻心,现在他怎么说都没有用了,所有人都让他唱!

凭良心讲,这句旁白没有多大问题,有问题的是江澄,换成魏无羡是他,立即毫无压力的念出来,可他是江澄啊,他那么别扭的性子,实在是说不出口,从小到大,他一直口是心非,还嘴硬心软,对谁都没有妥协过。

魏无羡失踪了十六年,不止蓝忘机问灵十三载,江澄也找了十六年,每当有疑似夷陵老祖的人出现,他总是急匆匆赶过去,就连陈情,也被他藏在袖中十六年,可真的找到了魏无羡,他又是怎么做的?那些刻薄讥讽恨不得对方去死的话,吐口就出,紫电说甩就甩,都不带打商量的,就连魏无羡自己也以为江澄恨惨了他。

可江澄真的恨惨了他吗?

从知道剖丹真相,江澄就一直在后悔,后悔当年的一无所知,后悔他伤人伤己的别扭性子,那年,失踪三个多月从乱葬岗走出的魏无羡再次出现,他明明担心的要命,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带着指责的意味凶他‘你跑到哪里去了’,不知道为什么,江澄最近总是会想到这句话,他后悔了,当时不应该那么凶,他应该问魏无羡剖丹疼不疼,应该问他没有金丹又身受重伤是怎么在乱葬岗活下来的,更应该,护住他。

可是这些应该他全部都没做到,亏欠魏无羡的,再也不能还。

于是他就想,要对莫离好一些,再好一些。

当年没有对魏无羡的好,要在莫离身上弥补回来,让他成为最无忧无虑的孩子。

所以,不光江厌离责怪江澄不该吼莫离,江澄他此刻也在责怪自己。

那是莫离啊,又不是金凌,他怎么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呢?怎么能让他滚呢?

江澄后悔莫及。

这么多年,这么多的人和事,从没能让江澄改掉他别扭的性子,此刻莫离做到了,江澄看着他带着婴儿肥,与少年魏无羡几乎一般无二的脸,那么的美好,他的心底突然变得很柔软,前所未有的柔软。

既然这孩子喜欢,那就都依他吧。

不过旁白说归说,歌曲唱归唱,江澄选择少丢一点脸。

他把一直偷笑的几个小辈赶出去,把温宁赶出去,把对他不满的蓝忘机也赶出去,只留江厌离、魏无羡、莫离在屋里,还让莫离再给布上结界。

莫离很体贴的没有提醒他,这个结界是忘机爹爹做的,对他又不设防,把他赶出去有什么用,他在外面一样听的到啊!

江澄哪里知道这些,他开始安慰自己,在阿姐和魏无羡面前,他什么丑没出过?丢脸就丢脸吧,至于莫离,是他吵着非要听,曲子和词也是他准备的,想不在这孩子面前丢脸也难。

唉,他就想不明白了,莫离这么乖的孩子,怎么折腾起来的时候,比金凌还让他头疼?

算了算了,随便他吧,只要他高兴就好。

江澄无奈又纵容的笑了笑,拿起纸张,深吸一口气,开始念起了让他倍感羞耻的旁白,然后唱起了恨别。

秋雨打灯,莲花落满坞中

少年心,隔水仍发好梦

一朝火海惊动,血漫舟中莲蓬

烈火无事却向西风

扬涛雷弄,三毒挥紫电纵

高台上,看世事更错综

任由他凡尘千众也难以,抵我重

欲经此,身后尸骨再远送

难将前尘都随风

天光一醉万里红

山遥水远坞中可有人在等

几回庭前儿时梦

寒剑锋冷谁独拥

只余血海孤灯

(江澄:蓝忘机金子轩他们死就死了,他们死关我们什么事,我要我的爹娘,我的爹娘!)

(江澄:你执意要保他们,我就保不住你。)

(魏无羡:保不住我,就弃了吧。)

(江澄:你说过,一辈子扶持我,他们姑苏有双璧算什么,咱们云梦还有双杰,我不能恨你吗)

血溅门灯,杯中淡茶早冷

他年人一觉惊万里梦

剑指昔年旧友,方知寻道不同

昨日情分不似众朋

骤雨送声,惊惧剖丹相赠

当年人,教我如何能憎

江湖别后谁似青山飘蓬,不留踪

再相见,依稀是旧友新容

应恨前尘万事空

血将天地一抹红

(江澄:凭什么,你凭什么不告诉我?)

(魏无羡:对不起,是我食言了。)

(江澄:我还要你跟我说对不起,我是多金贵的一个人啊?)

故人作别口中有辞言不能

作茧之人缚千层

无一可辩恨早终

只任寒灰扬穷

如朝露来去匆匆

如那长天万里风

何因此生聚散不过一场梦

紫电无情可感痛

三毒锋冷难再送

本是,秋意,正浓。

这是江澄的人物曲,有谁比江澄本人更能明白曲里的怅然痛楚?

就连他的扮演者汪卓成也不能,因为汪卓成再入戏,演的再好,这也不是他的人生,这是江澄的人生。

听江澄唱这首恨别和听汪卓成唱,是两种不同的感受,如果后者能让你哭一百遍,那么前者就能让你哭一千遍,甚至一万遍。

莫离在他开口唱第一句的时候,就不由自主的抛开了所有杂念,沉浸他的歌声里,甚至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落了泪。

恐怕江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他绞尽脑汁想多疼莫离一些,想和莫离亲近一些,怎么讨好都没打动莫离,现在仅凭被逼迫唱的一首歌做到了。

莫离看着他消瘦到棱角分明的脸颊,突然有些心疼,心疼他这些年的孤苦,心疼他这些年阴沉冷厉的性格,就连他一身刺眼的基佬紫,此刻也变的顺眼了,英俊了。

这就是江宇直啊……

江澄开始唱的时候还不好意思,后来就完全沉浸在这首歌的意境里,一曲完毕,他已泪流满面,没有去看阿姐和莫离,一直看着魏无羡,对他惨然一笑:“都是我作茧自缚,都是我咎由自取,都是我没有对你好一些,魏无羡,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?”

魏无羡含着泪狠狠地点头,山遥水远,嘴硬心软的江澄,其实一直都在莲花坞等自己回去。

几回庭前儿时梦,寒剑锋冷谁独拥,只余血海孤灯。

当年人,叫我如何能憎?

他一把拥抱住江澄的肩膀,就如同那年他从乱葬岗走出,被终于找到他的江澄紧紧搂住一般,带着失而复得的心疼和感激,这个拥抱迟来了十六年,可他还是他,江澄依旧是江澄,他们是可生死相托的兄弟啊。

魏无羡的眼泪落在了江澄的衣服上,也感觉到江澄的眼泪打在自己肩膀上,他语气坚定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:“能,我们能回到从前!”

江澄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等到这句话,这些年魏无羡的院子一直空着,他从不允许有人靠近,可是他自己却每每不由自主的走进去,不由自主的带几瓶荷香酒,有的时候他会自己喝掉,对着冷冰冰的月光,越喝心越冷,越喝酒越凉。而有的时候,他会把酒放在魏无羡的床边,荷风酒屯了半屋子,现在终于等来能喝掉它们的人。

江澄搂着失而复得的兄弟,嚎啕大哭,泣不成声,只能断断续续一声一声的叫着:“魏无羡,魏无羡,魏无羡……”

魏无羡被他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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